冥府の底の月光花

——Follow your heart.
絶望は歩みを止める理由にはならない。
ツキプロ/バンやろ/アルゴナビス
无限期停止更新。
但没有退坑。

/Rainy 00-04

更新第四章&修正00-03的部分文字,加笔。

年末,请多指教




00/

这就是一个台风季的雨夜。一个很正常的雨夜,作为医学生的我一如往常背内科学外科学背到天黑出来买咖啡准备挑灯夜战的,雨夜。

直到那一声撕裂夜空的刹车声响起为止,都仍是一个无比正常的雨夜。

我奔向一个街口以外的,撕裂夜空的声音响起的地方。

在我面前的是足以称作「惨状」的光景。

在我到达现场前就已经空无一物的车厢,被始作俑者踢掉的一只鞋,还有受害人被甩出去摔碎的平光眼镜,雨水的清香之中混着不祥的血腥味充满鼻腔。

笨重的课本知识适时地回放起来,1000日元的白裙被毫不犹豫地撕成长条。

也就一千日元而已,一套徽章而已,如今可是人命关天。

我将视线下移。

只有街灯微弱照明的路上,那丝缎光泽的玫瑰色长发仿佛自身在发光,映照出的是那端正的脸上,颇为明显的血迹。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全部变成了黑白映像。

拨号也好,将电话夹在头与肩之间空出手来包扎止血的动作也好,脑中闪过的课本内容也好。

「东京○区△△五丁目邮局前发生一起车祸,肇事者弃车逃离现场,伤者……27岁男性,现在无意识,反射正常,仍有生命体征,正在对已知伤口进行简易包扎,肘部有脱臼迹象由于难以取材未能固定复位,其余伤害碍于器材限制未能查出。请尽快安排人员到场,东京○区△△五丁目邮局前。」

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能说出的一句话,在医者的本能驱使我继续包扎动作之前,在作为普通女孩的我的眼泪滴进血泊之前,在白色的被撕碎的裙子上染满刺眼的,殷红的,我最憧憬的人的鲜血之前。

01/

「里津花怎么还不回来啊……」

月野寮的时钟指针指向夜晚十二时,奥井翼叼着中午世良里津花出门之前做好放在冰箱当剩下三个人夜宵的千层酥发问。

「不知道。他之前不是说十点半回来吗?」

「嗯……是这样没错可这都十二点了哦?就算文酱今天开会不能接他要坐电车可能有点麻烦吧,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有收到什么联系吗?」

「喔……我看看。」

奥井翼应声掏出手机打开line检查消息,但毫无疑问,SolidS的群组消息界面仍留在翼在四点钟发的那张下午茶的照片。

「没有……是延迟吗?大酱你呢?」

「我也没有。志季呢?」

「可能……」

咔嗒。

奥井翼的尾音被淹没在开门声里。

「喔Daring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过几天交的稿子写完了?对了你有没有收……」

奥井翼讲到一半的话突然被打断。

「现在要出去一趟。三个人一起。」

不容置疑不容反对的语气。

「哈??Daring你写歌写疯了?现在十二点诶我知道对于你很早但是我明天有课的啊?」

但篁志季接下来的话直接炸裂了直到刚刚为止仍然正常的空气。

「刚刚灰月打电话来说里津花出事了。现在要去警察局一趟。他已经叫procella的经纪人黑月来接我们了,赶快收拾一下,记得低调一点,你们不想在官方公告之前就上报纸吧?」

「啊……嗯……诶?????」

到了警局,灰月文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问询的内容不过就是当天里津花的行程和原定的归宅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警官,请问事故的原因是?」

一直只是补充说明的村濑大突然问了一句。

做着笔录的警官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句「轮胎打滑」,就没再有回音。

问询室外面坐着一名全身湿透的少女,脸上沾满泪痕和被抹的横七竖八的血迹,旁边放着三罐便利店的冰咖啡,拿毯子盖着腿以防走光。
说实话,她的衣着并不起眼,就是一般女孩子的家居服套了件外套。仔细看看,好像是熟悉的花纹——是SQP的周边T恤。

「啊……这是,我们的……」率先发现这一点的奥井翼小声说。

比沾血的T恤更扎眼的是她小腿上方垂着的裙子——也许现在不该称之为裙子而是单纯的布条,染满鲜血且被撕得破破烂烂。

第一个看不下去少女这种可怜样的村濑大递了一包湿纸巾过去让她擦掉脸上的血,这时,灰月文彦和警官交涉完毕走了出来。

「这孩子就是目击者,第一个赶到现场实施急救的人。也是你们的粉丝。」

突然被点到名的女孩吓得一抖,连忙抬起头自我介绍。

「我叫……晶子……○○大医学部四年级生。刚才正好在事发现场附近的便利店买咖啡,听到刹车声就去看了一下,没想到……是里津花先生……」

简单的几句话描述事情经过之后,少女深深埋下头道歉。

「抱歉,几乎什么也没做到,要是我经验再丰富一点就好了。志季先生、翼先生、大先生才是,这么晚跑过来让你们受累了。」

一时间的沉默。

接话的是走出来的警官,拿着一本资料。

「不,小姑娘你做得很好。这边的两位经纪人先生和三位也辛苦了。笔录已经完成,人也抓到了,就等审问和处置了。到时候需要会联系你们的,去医院看看他情况就回去休息吧。小姑娘也是,突然来这么一出受惊了,虽然你大概也想去看看他,但是抱歉你不是有关人士,早点回去休息吧。外面有警车送你一趟。」

得知可以离开的少女拎起本该早就喝完的咖啡,对着四人和警官深深鞠了一躬。

「晶子小姐,虽然刚刚和你说过了,但是我再重申一遍,在事务所官方发出声明之前,希望你能把这件事保密。这种事会引起巨大骚动,你应该明白。」

灰月文彦一脸严肃地对她重复了保密的要求。

「……我不会说的。就算只有那么几秒也好,他也是我的病人。擅自透露病人情况是违背医德。」

少女透过眼镜的视线仿若磐石般坚定。

「好,谢谢。也谢谢你一直支持他们。我相信里津花会没事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好好休息吧。」

到医院急症室已经是凌晨三点,媒体大概也想不到大半夜的来这一出,整个医院连记者的一根毛都没有,某种意义上,可喜可贺。

「世良先生的伤情大体上不是很严重,除了脱臼和擦伤还有一些割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外伤,大部分的伤口应该也不太会留疤。最严重的应该就是颈动脉上的伤口,不过已经止住血也没什么事。现在只是因为撞击造成的脑震荡还有失血量有点大,暂时醒不过来。幸运的是没有严重的脑部伤害,内脏和神经也都没有伤到。要说生命危险倒是没有,可以安心了。还有注意一下时间,太晚了还留在这儿不好,差不多就回去休息吧。」

医生的解释说明到此为止顺带委婉地赶了下人,留下四个人在病床前一语不发。

由于失血,病床上的人本就白皙的皮肤透出死气沉沉的苍白,身上到处都是沾着血的纱布和绷带,若不是旁边的监控仪器在喊叫,大概真的有人会觉得他死了吧。这副从未让别人看见过的虚弱的样子,只有令人着迷的面容和仍然光彩照人的玫瑰色长发与常时无异。

「真的没事吗……这个样子像是没大问题吗……」

奥井翼拎着刚刚从警察那拿到的世良里津花的随身物品,用少见的担忧的眼神看着那苍白的面容。

「希望是没事吧。」

「希望是。」

/01.5

最后看到的是耀眼的白光。

然后是单纯的刺骨疼痛,陌生的温度,断续的哭叫。

——还有,逐渐变得轻盈的自己。

仿佛要飘起来一般,意识逐渐摆脱浮在黑暗之中的身体,落在熟悉的空间之中。

我对着眼前熟悉的空间,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物品,伸出手。

而我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2

东京下雨下了很久,从世良里津花出事那天开始,几乎就没有停过。

满载工作上面布满表示取消的红线的日程表,「发布官方声明」被一笔划掉的记事本,不久后的日期上写着「商稿截止日」的日历,乱七八糟地堆在篁志季的书桌上。

外面还在下雨,不夜城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灯光不足的薄暗的工作室中,淅淅沥沥的雨声传不进降噪耳机,屏幕里的工程界面被删去了一个音符。

这首曲子明明已经到了最后的润色阶段,却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协调感。

篁志季再次从头到尾分别检查了一遍,从主旋律,和声,直至鼓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却愣是没有挑出任何一点毛病。耳机问题?换一副来,还是一样。

咖啡杯早已凉透,想拿起来喝一口续命再战瓶颈时,才发觉里面一滴不剩。

捧着咖啡杯走到厨房,背后吹来一阵不符合夏日印象的凉风。

大概是翼又没关窗吧,刚刚说要开窗通风的是他,篁志季想。

不知不觉中风向已经变了,开着的窗里飘进几滴雨水来。

关上窗擦干雨水,篁志季回到流理台前继续按着计划泡他的咖啡。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以前这个时候泡咖啡,要是动作大了吵醒世良里津花的话,那就免不得一顿说教了。而这台咖啡机运作的声响实在不算小,他几乎每一次都能收获一通「关爱」。

但这个晚上,直到咖啡萃取完成,也不会有谁来。

世良里津花至今未能苏醒,就连医生也摸不着头脑。检查中所有指标一切正常,一切反射都正常,再怎么说也只能判定为轻度昏迷,或者说,某种睡眠状态。

谁都没法以科学来解释这件事。

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办,除了输注营养药物维持生命活动之外。

在他思考这件事时咖啡就已萃取完毕,焙煎过的咖啡豆香味在深夜的厨房里扩散。

是该继续工作的时间了。

他一边计划着下一个修改方案一边打开工作室的门。

但在看惯的工作室里,他却见到了足以让他怀疑这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被教育灌输的常理的景象。

说他是完全的无神论者也不一定毕竟他深信缪斯女神的存在,可反过来讲,他也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深夜怪谈里说的妖魔鬼怪。可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光景比怪谈还要诡异——该说诡异还是奇异——数百倍,甚至能颠覆整个人的三观,甚至于他的咖啡杯,都差点和地板亲密接触。好在他眼疾手快赶紧恢复杯子平衡,造成的影响不过是地上的废稿纸上撒了点咖啡而已。

现在他的脑子里的修改方案,完全被「为什么理论上应该在医院躺着的人会出现在自己工作室里」这个问题挤出待办事项。

「里津花……??」

不错,在他工作室里完完整整站着的正是理应还躺在医院的世良里津花。

看来对方也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三秒之后,率先打破沉默。

「志季你……居然看得见我吗?」

乖乖,今晚的事一个比一个颠覆三观。

一个「活人」哪来的看不看得见一说?除非站在面前的这位是鬼。

「……嗯,看得见。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世良里津花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随即扶额叹息一声:「果然吗……」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世良里津花再叹了一口气,开始解释这夜的一切令人三观尽毁的事情。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出车祸了。」

「没错。」

「那之后,首先我的意识一下就中断了,然后……怎么说,突然身体就像飘起来一样很轻,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就在寮里了。」

……这何止是三观颠覆,这就是魔幻现实。

篁志季花了足足十秒消化这段话。

「我想我应该死了吧……大和翼都看不见我,我也什么也碰不到。」

世良里津花的眼神暗了下来,顺便伸出手,直接穿过了堆满谱本的书架的支柱。

「像这样。」

一瞬间房间内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不,等一下。」

这回换作篁志季打破沉默了。

「我想你还没有死……我早上录音之前去过医院,下午回来作曲之后灰月也没有新的消息。」

从堆积如山的谱纸下翻出手机查看消息,与预想一样,除了几个推广和群组消息以外,一个新消息也没有。

「果然,你应该是没有死。」

对面的表情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但那张美得令人发指的脸上的表情又立刻变成了疑惑。

「这样的话……那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是灵体状态啊。」

再一次沉默。

「对了……会不会是……我变成生灵了……?就是翼那天晚上看的恐怖片里那种由于执念而灵魂出窍的灵体。」世良里津花说。

行了,今晚应该定为篁志季此生最难忘的一夜。

「这……怎么可能。」

「说实话我也不太信,可是我现在就在这里,以灵体的状态,只有你看得见我听得见我讲话。」

没在说笑,明年东大入学考的题目完全可以定为求篁志季今夜心理阴影面积。

篁志季最终还是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怎么办,现在。」

「完成执念我就能回到肉体里了。电影里说的。」

「那你执念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记不得了。我好像没有车祸瞬间的记忆。」

这是今夜的第几个雷击篁志季已经不想算了。

「那就只能让你想起来了吧……你先找个地方坐着吧等我弄完这个再……」

世良里津花突然语气冷漠地打断了篁志季的话。

「……对了志季。」

「怎么了?」

「我从刚刚就想说了……你以为现在几点?说过多少次了让你适可而止一点?都快三十岁了你还能这样多久?」

「不……听我解释。」

「总之你赶紧回去睡觉,我回我自己房间等着,别管我那么多早上再说,快点。」

「咖啡怎么办?」

「倒了。」

说来奇怪,明明是说教,这时候倒变得令人怀念且无比安心。

也许今夜只有这个瞬间是正常的,篁志季想,然后在灵体状态的世良里津花的凌厉眼神下保存了工程文件乖乖回房睡觉。

/3

世良里津花的车祸后一个星期,他的记忆不但没有恢复的迹象,反而持续地流失。

虽然只是隐约的预感没有经过证实,但二人都有一个奇妙的共识,那就是如果灵体的记忆消失,灵魂就会完全脱离实体,也就意味着肉体死亡。鬼知道他们从哪部电影里看来的。

虽然二人都对记忆流失的情况闭口不提,但流失的记忆碎片在刺痛它的主人和身边的人这件事却是藏不住的。

偶尔世良里津花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阳台一个人呆很久,晚上照旧是督促篁志季就寝,可声音听起来却比熬夜赶工的作曲家本人还累,他对此只是回应了一句「大概这是灵体的特性」。

之前某个神奇的网站上提议的「由实体的人读出日记来从中寻找记忆」的提议瞬间被以一种绝不容反对的语气否决——同时被两方否决。先不说光是听到记忆能不能起作用会不会有反效果,实际上在保护隐私的方面,也绝不可行。两人交情算起来有十年多,也没见谁有窥探过谁的秘密,就算对话将要发展到那种情态,也会被某个人——也许是窥探的人,也许是即将开始窥探的人——,适当地截住话头。要让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地干窥探对方隐私的事情,几乎比登天还难。

这名为友情的距离感恰好地卡在二人中间。

也许只能去procella那边求助了吧——怎么说这也是实在是万不得已。

如今世良里津花的手,已经稀薄得连区区一页书页都翻不起来。

在征求世良里津花本人同意之后,和霜月隼的见面时间定在了一个共同休日的下午。地点是SolidS宿舍,恰逢奥井翼全日有课村濑大出外景不到晚饭时间回不来,隔壁QUELL从下午开始新歌收录,整个SQ楼层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顺带一提,酬劳是一品脱装的香草哈根○斯附带一盒普通装的朗姆葡萄干味,不然可真的叫不动人,那可是白魔王。

「贵安~嗯,这是给我的吗?啊啊,多谢——于是?找我来是问里津花事故之后灵魂离体这件事吧?看到里津花好端端站在这里我可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白色的魔王面带神秘的微笑发问,连状况说明都不需要。在一人一灵体注视下当场使了个完全超乎人类常识范围的魔法降低了香草味哈根○斯包装盒的周边气温顺手拿起朗姆葡萄干味的舀了一勺优雅地放进嘴里。

「对。事故之后第三天的夜晚出现,而且除了我没人看得见——还有你。身体上没有大碍,但是灵体最近开始变得稀薄并且开始失忆了。」

「正如志季所说。而且,最初显形的时候我的记忆已经缺少一部分——大概是在事故当时的所想和相关的事。最近几天开始,其他的记忆也开始一点点流失……没有任何规律。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下次工作的时间地点也有。」

对面的魔王大人收起笑容放下冰淇淋盒子,略加思索,再次开口时难得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口气。

「这可不妙啊……灵魂和肉体的连接开始变淡了。如果不能赶快找回记忆——里津花会死。」

至少到现在为止,丝毫没有什么令人惊讶的话。

然后金绿色让人想起甲虫鞘翅反射的光芒的眼睛以少见的锐利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世良里津花,话锋一转。

「——而且这个进程,将会比想象中快。」

接着,是一句不是常识人可以接受的宣告。

「里津花本应该在那时候就死在那次车祸里,但是里津花抱有的的执念让灵魂留在现世。这也不是自行寻死,也不存在灵魂自行挣脱身体的情况,肉体也由于那个小姑娘的应急处置得当得以勉强保存完好。所以虽然里津花现在是在生死间隙的状态,但也有机会复活,只要找得到回去的路,沿着执念。不过正如我所说——时间不多。这本来就是强行修改既成事实的行为,说重一点,就是逆天而行。作为与你们没有什么干系——至少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关系——的人,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你们自己。」

霜月隼停下来舀了一勺冰淇淋润润嘴,稍稍放松了表情。

「不过如果有能加强和现世连接的东西——人或事物,还有带有强烈执念的东西,也许能作为唤回灵魂的契机。就像路标一样。不过先提醒你们一下,直接把过去告诉本人可是什么用也没有的哦。」

一小盒冰淇淋很快见了底,霜月隼又回到了平常那个魔王的语气。

「好~多谢款待。再不回去要被海训咯,那么,再会了。」

踏着轻快的脚步,霜月隼几乎是飘着一般捧着他的香草冰淇淋出了共有室,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是那个幽灵。

霜月隼前脚刚上电梯,十秒过后奥井翼就出现在缓缓开门的另一部电梯。

「哟Darling这种大白天你居然在?」

「不可以?这不是我们宿舍吗?」

「也没什么。啊对了对了上了一天课还跑了趟医院看里津花累死了——有什么东西吃吗?」

奥井翼自顾自地穿过世良里津花的幻影拐进厨房翻冰箱。

「饿了自己叫外卖,要不就下楼去找昂辉那边要,再不济出门右拐,fami那里随便选点。虽然QUELL那边顺带帮我们做了晚饭但是他们可不会和里津花一样预留出给三餐不规律的人当零食的份——我猜你今天早上除了便利店里的燕麦饼干什么也没吃,这对身体不是很好,你应该知道的吧,honey?」

「……呃……轮不到你个咖啡当水喝的午夜战士说我。」

奥井翼说完,伸手往冰箱里翻了一下,咬着从篁志季屯着当下酒菜的袋子里掏出来的一块帕尔马火腿抬起头。

「……谁给你动的?」

「一片而已啦——到时候等里津花回来不是要开酒会吗到时我买来还你。诶说到里津花,差点忘了……」

奥井翼叼着火腿片再一次穿过世良里津花的灵体来到玄关,开始在背包的小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

「我记得是……啊,有了有了,这个。」

一个小小的塑胶袋出现在奥井翼的双手之间,里面装着一对耳钉,上面镶的钻几乎全被磕掉,边框上也满是剐蹭的痕迹。

「里津花的耳环。前几天在医院碰到里津花的妈妈了。她说医生刚把这个给她,是里津花那天戴着的耳环。做磁共振检查的时候因为不能带进去所以拆下来保存着。阿姨把它给我了叫我带回去收着。你知道里津花的耳环放哪吗?不过这个已经坏了,要丢掉吗……」

「我想还是不要。里津花的首饰盒在他的桌子上的收纳箱里。」

篁志季断然拒绝,即使里津花并未出言阻止。

他注意到世良里津花的手腕附近停了一只不大的黑色蝴蝶,半透明的翅膀在夕阳的光辉中翕动着。

那蝴蝶展开双翼飞向窗沿,随即消失。

/4

「呀里津花,稍稍来一下procella宿舍好吗?不会花多久的。志季就在这里等一下吧,是一些关于灵体生活的事,和志季没什么关系所以不来也没事。我是想……里津花暂时需要维持这种状态一段时间,不了解一些灵体生活的注意事项的话,也许会有麻烦的。」

霜月隼再次挂着那奇妙的微笑出现在SolidS宿舍前的电梯间。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不对,二十秒前这里可没人。」

篁志季以一种警惕的语调询问,换来的只是霜月隼不置可否的答句。

「我可是魔王啊。怎么过来,以及什么时候来的,这就请你们自行想象吧。」

毫不在意篁志季狐疑的目光,霜月隼挥挥手示意里津花跟着他上电梯。

「procella的人真的不会起疑?」

「他们都有行程,宿舍里只有我……当然,还有Diablo君,白田公主殿下和大和君,没有别人。那么,待会见了。」

电梯门合上,将篁志季的视线阻挡在梯外。当确保篁志季看不见电梯内的情况后,霜月隼脸上最常见的散漫表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以下。

「……那么,就开始吧。」

「隼,有什么事非单独和我说不可?那句话,应该是借口吧。」

「对,就是借口,不然志季怎么肯借你出来。」霜月隼毫不犹豫地肯定了这个事实,「昨?我的话,其实漏了些细节。我认为志季现在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但你有。你可以在你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告诉他,这取决于你。」

世良里津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虚幻的蔷薇色双眼望向能映出自己灵魂的形状的鎏金绿色之中。

「我们到了,坐下来慢慢说吧,可惜你没法吃东西,不然我很乐意帮你泡杯茶。」

窗外雨幕低垂,低声交谈的内容被淅沥的雨声盖过。

这次谈话持续到procella陆续有人回来为止,不巧的是,上到楼上村濑大和奥井翼也刚好回来。

霜月隼将世良里津花拉到墙角小声和他说了些话,便胡诌了一两句骗过奥井翼和村濑大,径自回了procella宿舍。

世良里津花站在墙角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靠过去和篁志季说出刚刚自霜月隼那儿没什么。听到的信息。

的确还不是时候。

由于剩下三个人没人点了料理技能树,这种特殊时期谁也没心情下馆子,晚饭在QUELL那儿吃,回来之后就各自回房了。平常吵吵闹闹的SolidS从未这么安静过。

篁志季以散心做借口糊弄过了出来拿喝的回去继续写报告的奥井翼,把世良里津花叫上了天台。

雨刚停,天台上的积水映着东京的灯火闪着繁复的光,然后被篁志季的脚步搅碎。

「隼和你讲了什么?」

几乎毫无悬念的问句。

「就是一些诸如不要突然碰别人还有最好少出门以免被灵视能力者不小心看到什么的提示而已。」

「不止这些吧?」

世良里津花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不过也是,太明显了,我怎么可能就凭这一句话糊弄过你。」

他盯着脚下,而脚下的水洼并没有映出他的影子。

「那说了什么?」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并不是隼让我保密,他让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告诉你。是我自己不觉得这是应该告诉你的时候。」

听罢这番好像有些太复杂的话,篁志季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形容的色彩。

思索良久,他才开口。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

声音里夹杂着叹息。


















评论

热度(9)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